林清玄优美散文(范文3篇)
心田上的百合花
在一个偏僻遥远的山谷里,有一个高达数千尺的断崖。不知道什么时候,断崖边上长出了一株小小的百合。
百合刚刚诞生的时候,长得和杂草一模一样。但是,它心里知道自己并不是一株野草。
它的内心深处,有一个内在的纯洁的念头:“我是一株百合,不是一株野草。惟一能证明我是百合的方法,就是开出美丽的花朵。”
有了这个念头,百合努力地吸收水分和阳光,深深地扎根,直直地挺着胸膛。
终于在一个春天的清晨,百合的顶部结出了第一个花苞。
百合的心里很高兴,附近的杂草却很不屑,它们在私底下嘲笑着百合:“这家伙明明是一株草,偏偏说自己是一株花,还真以为自己能长出花来呢!”
公开场合,它们则讥讽百合:“你不要做梦了,即使你真的会开花,在这荒郊野外,你的价值还不是跟我们一样?”
偶尔也有飞过的蜂蝶鸟雀,它们也会劝百合不用那么努力开花:“在这断崖边上,纵然开出世界上最美的花,也不会有人来欣赏呀!”
百合说:“我要开花,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有美丽的花;我要开花,是为了完成作为一株花的庄严使命;我要开花,是由于喜欢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。不管有没有人欣赏,不管你们怎么看我,我都要开花!”
在野草和蜂蝶的鄙夷下,野百合努力地释放内心的能量。有一天,它终于开花了。
它那灵性的洁白和秀挺的风姿,成为断崖上最美丽的颜色。
这时候,野草与蜂蝶再也不敢嘲笑它了。
百合花一朵一朵地盛开着,花朵上每天都有晶莹的水珠,野草们以为那是昨夜的露水,只有百合自己知道,那是极深沉的欢喜所结的泪滴。
年年春天,野百合努力地开花、结籽。它的种子随着风,落在山谷、草原和悬崖边上,到处都开满洁白的野百合。
几十年后,远在百里外的人,从城市,从乡村,千里迢迢赶来欣赏百合开花。许多孩童跪下来,闻嗅百合花的芬芳;许多情侣互相拥抱,许下了“百年好合”的誓言;无数的人看到这从未见过的美,感动得落泪,触动内心那纯净温柔的一角。
那里,被人称为“百合谷地” 。
不管别人怎么欣赏,满山的百合花都谨记着第一株百合的教导:
“我们要全心全意默默地开花,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。”
温一壶月光下酒
煮雪如果真有其事,别的东西也可以留下,我们可以用一个空瓶把今夜的月光装起来,等放到寒冷的冬天,在从瓶中取出,用以煮雪烹茶。
这其中特别浪漫的不是煮雪烹茶,而是装月光的瓶子,它可以是瓷瓶,可以是玻璃瓶,也可以是竹筒,当然最好是琉璃瓶,那样月光的色泽想来会特别好看。
不过,如果月光可以装瓶,天下人都争着去装,月亮很快就会变得光秃秃,所有的月都要加班,而且装来的月光到了冬天,是否还能保持当年的明亮,实在是一个大疑问。
如此看来,取月光煮雪,只好是一种幻想,或者是一种生活情趣的向往了。
传说在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,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,对方听不见,只好回家慢慢地烤来听。遇到谈情说爱的时候,回家就要仔细酿造当时的气氛,先用情诗情词裁冰,把它切成细细的碎片,加上一点酒来煮,那么,煮出来的话便能使人微醉。倘若情浓,则不可以用炉火,要用烛火再加一杯咖啡,才不会醉得太厉害,还能维持一丝清醒。
这种想象很美,传说是浪漫的,可是谁能想到浪漫的背后是无奈。在北极,因为天气的酷寒,表达爱情的语言只好积压在心头,等到回家对着炉火慢慢烤来听。平常的言语都要烤了听,更不要说用来海誓山盟的情话了。
如果我有一个瓶子,我愿意把温热的话语装在里面,等到春寒料峭的时候,拿出来与朋友分享,彼此温暖心房;如果我有一个瓶子,我愿意把真诚的祝福装在里面,等到亲友沮丧的时候,送给他,让他重新燃起希望;如果我有一个瓶子,我愿意把动人的故事装在里面,等到孤独寂寞的时候,打开瓶盖,让自己沉浸在故事的情节里。
可惜,我没有这样的瓶子,我只能用文字来记录我的情感,用回忆来温暖我的心灵。
在这个世界上,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是无法用瓶子装起来的,比如月光,比如友情,比如爱情,比如希望。它们无形无色,却又无处不在,只要我们用心去感受,就能体会到它们的存在。
就像在某个静谧的夜晚,我们抬头仰望星空,月光洒在身上,那种温柔的感觉,无法用言语形容,却能深深地印在心里。此时,不妨温一壶月光下酒,在微醺中品味生活的美好,感受岁月的宁静。
让我们珍惜那些无法装瓶的美好,用心去呵护它们,让它们在我们的生命中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彩。
桃花心木
乡下老家屋旁,有一块非常大的空地,租给人家种桃花心木的树苗。
桃花心木是一种特别的树,树形优美,高大而笔直,从前老家林场种了许多,已长成几丈高的一片树林。所以当我看到桃花心木仅及膝盖的树苗,有点儿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种桃花心木苗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人,他弯腰种树的时候,感觉就像插秧一样。
树苗种下以后,他常来浇水。奇怪的是,他来得并没有规律,有时隔三天,有时隔五天,有时十几天才来一次;浇水的量也不一定,有时浇得多,有时浇得少。
我住在乡下时,天天都会在桃花心木苗旁的小路上散步,种树苗的人偶尔会来家里喝茶。他有时早上来,有时下午来,时间也不一定。
我越来越感到奇怪。
更奇怪的是,桃花心木苗有时莫名其妙地枯萎了。所以,他来的时候总会带几株树苗来补种。
我起先以为他太懒,有时隔那么久才给树浇水。
但是,懒人怎么知道有几棵树会枯萎呢?
后来我以为他太忙,才会做什么事都不按规律。但是,忙人怎么可能做事那么从从容容?
我忍不住问他:到底应该什么时间来?多久浇一次水?桃花心木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枯萎?如果你每天来浇水,桃花心木苗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枯萎吧?
种树的人笑了,他说:“种树不是种菜或种稻子,种树是百年的基业,不像青菜几个星期就可以收成。所以,树木自己要学会在土里找水源。我浇水只是模仿老天下雨,老天下雨是算不准的,它几天下一次?上午或下午?一次下多少?如果无法在这种不确定中汲水生长,树苗自然就枯萎了。但是,在不确定中找到水源、拼命扎根的树,长成百年的大树就不成问题了。”
种树人语重心长地说:“如果我每天都来浇水,每天定时浇一定的量,树苗就会养成依赖的心,根就会浮在地表上,无法深入地下,一旦我停止浇水,树苗会枯萎得更多。幸而存活的树苗,遇到狂风暴雨,也会一吹就倒。”
他的一番话,使我非常感动。不只是树,人也是一样,在不确定中生活的人,能比较经得起生活的考验,会锻炼出一颗独立自主的心。在不确定中,就能学会把很少的养分转化为巨大的能量,努力生长。
现在,窗前的桃花心木苗已经长得与屋顶一般高,是那么优雅自在,显示出勃勃生机。
种树人不再来了,桃花心木也不会枯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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